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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9 第 9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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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9   第 99 章

◎兄弟決裂(二合一)◎

許夢雪擡眼看了眼大汗淋漓的許小弟, 沒多少欣慰,淡淡道:“都看到了?”

許小弟心虛擦汗,眼神躲閃:“姐, 看是都看到了, 你說會不會、有什麽隱情?”

他說這種話自己也心虛, 但那些人到底是自己兄弟,之前他們一起拼過、一起玩過, 怎麽會就這樣呢?

許夢雪撩起眼皮。

自己這個弟弟從小一起長大, 看著混不吝,其實最重情義。這也是為什麽他一有機會便想去拉拔兄弟們的原因。

他的臉黝黑黝黑的,淌著汗, 頭發冒熱氣,想來是從外頭急匆匆回來的。

如果說發現是他在偷懶, 許夢雪會生氣;但發現的是他的兄弟們在仗他的勢,做一些不合適的事, 許夢雪替他難受、心疼。

“這件事我交給你來處理。怎麽處理,你看著辦。”

許夢雪起身, 撫平衣褶兒,準備往外走。

走到門口, 她回頭, 道:“你順便問問,你來之前他們剛說了什麽。”

在她看來, 這些人是不能再用了。

交給許小弟來處理,也是對他的一次磨礪。

許小弟怔楞著沒反應過來, 許夢雪人卻是已走了。

她一走, 強子小矮個兒五個人立馬沖進來, 問許小弟:“華哥, 老板怎麽說啊,會不會不要我們了啊?咱姐有說不要我們了嗎?”

許小弟搖頭。

這五個人神色一松,臉色浮現出喜色:“華哥,你是說咱姐願意原諒我們這一回了嗎?”

許小弟又搖頭。

沒等其他人再催促,他輕聲道:“老板說,讓我自己來處理。”

強子道:“那太好了!”

他擡手捶了許小弟肩膀一下,“兄弟就知道你是夠義氣的,當初帶著你玩,沒算帶錯人。有良心,重情義!”

許小弟作為一個混大街的,也不是一開始就能邀朋喚友,沒有人和他玩,後來是強子帶他一起玩,他才有了這一群好兄弟。

他一直記掛著這件事,也很感激曾經他們帶自己一起玩。

人總是會變的吧。

曾經一無所有,大家一起在街上喝西北風,在夜裏唱著歌、七八個人分吃一個烤紅薯就很快樂,現在其實也沒多有錢,只是他們只要努力,起碼不會再去喝西北風、不會再大晚上餓肚子。

明明是往好的發展,怎麽就這樣了呢?

許小弟心裏不是不清楚,他還是抱著一絲絲幻想,問他們:“強子,今天是你拉大家打牌的啊?”

強子不以為意:“是我唄,他們都不敢打,我想著你這不是我兄弟嘛,兄弟們跑活跑累了,伺候那群跟大爺似的,回來松快松快,總沒錯吧?華子,你該不會要說我打牌有錯吧,我告訴你,我們也就剛好被撞見,你帶人走了我們也就走了,回來沒一會兒就……”

許小弟又問:“我回來之前,你們在外頭說了什麽?”

強子撓撓頭,不看他,眼睛瞟到別的地方:“沒說什麽吧,就討論怎麽辦,會不會被趕走之類的。你們說是不是?”

其他四個人跟著點頭:“是是是,我們說這個來著。”

小矮個兒:“我挺害怕的,就一直問強子哥來著。”

許小弟狐疑:“你們沒說別的什麽,就這些?”

他相信,以他姐的脾氣如果只是說了這些,肯定不會讓他去問問。而且,他最了解強子,如果什麽事沒有,他比誰都理直氣壯。現在很明顯,有些心虛了。

這五個人還是搖頭,說是沒說什麽。

“我問你們,你們最後到底說了什麽!”

突地,許小弟高吼一聲,他額頭青筋暴起,脖頸兒通紅,雙眼瞪著眼前這五個人。

“最後一遍,你們剛說了什麽。都不說,別怪我不顧昔日情義。”

聲音像是從牙根處碾出來的一樣,帶著壓抑的、克制的怒火。

強子不悅,皺鼻子,教訓許小弟:“華子,不是我說你,咱們哥幾個兒好歹是兄弟,別看你現在是主管了,但之前可是我帶你的,你就這麽不給面子?不就是打個牌嘛,又不是天天打,咋就逮住一次上綱上線了?”

許小弟眼睛泛著紅血絲,扭頭看他:“你是說,你就打過一次?”

強子莫名被看得心虛,硬著頭皮道:“是、是啊,不、不然呢?”

“呵。”許小弟冷笑,“光我看見的就不止一次,三四次了,你每次都說下回不打了,這會兒說只有一次?要不我們問問別人?”

他這個態度激得強子一下就急了:“不是,你這啥意思?現在翻舊帳有意思嗎?還是說,你嫌兄弟礙你眼了,想讓兄弟們走人。那你有話直說,別拐彎抹角的,我看不起這樣的!”

說到最後,他擡起手,用食指憤怒地指著許小弟,忿忿點了好幾下。

他氣得臉紅脖子粗,態度又正義凜然,仿佛做錯事的是許小弟一般。

許小弟拂開他的手,眼睛掃向周圍,突然平靜了:“我許振華做事,問心無愧。既然沒人願意說,那就都走吧,按照規章制度來。”

規章制度是有明確規定的,像強子本也不是初犯,之前他念舊情沒有處理,如今看來這份舊情他惦記得多少有幾分可笑。

不過,於他自己而言,問心無愧,再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。

是強子自己不知道珍惜罷了。

許小弟廢話不再多說,也懶得問了,直接去屋裏,掏出鑰匙打開抽屜鎖,準備拿考勤記錄和業績記錄本。

小矮個兒開口了:“華、華哥,我說,我願意說。”

許小弟頓住動作,撩起眼皮靜看著他。

強子在邊上急了,直接擡腿蹬他一腳:“你說,你有什麽可說的,你敢汙蔑老子,看出了這個門,我不打死你!”

許小弟皺眉,先前和強子起沖突那個人過去把人拉開,十分氣憤:“強子,你這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,我虎子看不起你。”

虎子對上許小弟,一臉羞愧:“華子,是兄弟們對不起你,你帶兄弟們賺錢,兄弟幾個沒好好珍惜,還給你整這些玩意兒,實在對不住啊。你對兄弟幾個夠義氣,兄弟幾個也不能太丟你的人,咱們好歹犯了錯敢做敢認,你別為難。”

他狠狠瞪一眼強子,“強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,他也是氣狠了。你就把他當個屁放了得了。我們等下就收拾東西走人。”

虎子出來打圓場,許小弟並沒覺得好受幾分,心裏揪成一團。他也越發好奇他們到底說了什麽,讓他們這樣三番四次的隱瞞。

許小弟看向小矮個兒。

攏共有三四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,小矮個兒瑟縮著,恨不得縮到地縫裏,他垂著頭,手指死死攥著褲腳,糾結不已。

他知道,自己要說出那番話意味著什麽。

他也想為自己求一絲機會。

他和強子虎子他們不一樣。

他們混是因為他們想混,他也了解了,他們家都在封城,爹媽要麽是廠子裏的員工,要麽是其他系統裏的,總之都是有正式工作的。

爹媽雖不算大富,但也不至於餓死之類的。

他可是真的受過凍、挨過餓的。

他家裏也不像他們那樣是雙職工,無憂無愁的,他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瞎眼了,有人說他沒出生就瞎眼了,也有人說他妹妹出生,他娘才瞎眼。

總而言之,他有一個瞎眼娘,還有一個從小病弱體虛的妹妹,沒有爹。他妹妹其實也不是他爹生的,他娘都不知道他妹的爹是誰。

他們娘三只有他沒毛病,也就是靠他上山扒樹皮扒野草藥的,他沒本事混,也沒資格混。

天知道,老板把他招進來的時候他有多開心。

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,他買了兩斤肉,五斤白米。

這是他十多年來第一次吃白米飯,也是他媽和妹妹第一次吃,這是他們家最好的飯了。

都怪他,他如果踏踏實實幹,也許業績沒那麽好,總歸老板會給他一口飯吃的,他何至於跟強子他們一起混。

跟他們混,他也是戰戰兢兢。

他被分在了強子一組,不跟著他們一起,他們會排擠他、嘲笑他、辱罵他,話裏話外擠兌他。

跟強子一起,他對不起良心,也對不起老板把他招進來的善心。

小矮個兒自覺不能再昧著良心了,任由強子瞪他、虎子給他使眼色,梗著脖子道:“我說,我知道。”

許小弟朝他點點下巴:“你說。”

虎子急吼:“小矮瓜,你瘋了?!就是說說而已,你多大人了,當著兄弟面當告狀精。”

小矮個兒眼睛直視著他:“虎子哥,我知道。你不讓我說,不是因為想包庇強哥,是因為你知道這話說出來,你們兄弟就做不成了。”

虎子瞪眼睛:“你也知道。”

強子在邊上想要沖過去打小矮個兒卻被虎子死死抱著,不讓他動彈:“他敢說,讓我打死他,看我不打死他。”

強子聲嘶力竭,額頭脖頸青筋暴起,通紅一片,仿佛變成一個煞神。

許小弟只瞥了眼發狂的強子,目光又重新落在小矮個兒身上。

小矮個兒聽得到耳邊怒吼的聲音,聽得到強子的瘋狂,仿佛也聽得到自己的心臟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動聲。

他差點死了的。

他在接到錄用通知的時候,家裏已經七天沒糧了,借也不好意思去借了。

這些年借人家的都沒還過,就算別人好意思借給他,他也沒臉收。

說起來,老板給了他飯碗,等於救了他們全家一條命。

小矮個兒咽口唾沫,深吸一口氣,開口道:“當時亂糟糟的,突然有人喊了這樣一句……我當時在強哥旁邊,別人不知道,我知道,是強哥說的。虎子哥也知道是他。”

許小弟紅著眼,像看仇人一樣看著強子,質問:“他說的是不是真的?”

強子嘶吼:“你聽他放屁!他就是看我們兄弟好,你看平常跟在我們身後,是不是就跟條狗一樣,狗現在張口咬人了,你信他不信我!!”

小矮個兒也怒了,吼道:“我是狗,我他媽的就不是人!老板把我招進來,是讓我當人!堂堂正正當人!是我他媽的自甘墮落下賤,好好的人不當去給你當狗!”

他歇斯底裏的,模樣比強子還癲狂,一下子就把人鎮住了。

“我明明可以當人的,非要跟在你後面當狗,我不是人啊,我他媽的就不是人啊。”

小矮個兒罵著罵著蹲下去,頭幾乎埋在地上,竟是淚灑一地。

強子反應過來,嘴上叫著“華子華子你聽我說”,卻不想許小弟突然抄起一把椅子,狠狠砸在強子身上,砸得華子直接趴在地上了。

虎子震驚之下,反應過來,驚愕地看著他:“華子,你這是……”

“幹什麽”三個字沒問出口,許小弟上去便給他一拳一腳,然後虎子和強子反過勁兒來,立馬還手,三個人頓時打作一團。

許小弟邊打邊道:“以後,我許振華再沒有你們這樣的兄弟!”

強子:“你這樣的,我強子也不要!什麽玩意兒!”

虎子邊回應許小弟的拳頭,邊勸道:“華子,咱們兄弟一場,這又是何必?何必呢?”

許小弟怒極:“你們起了那種念頭的時候,想過我是兄弟嗎?想過嗎!”

這話激起他的憤怒,雙拳像鐵拳一樣,狠狠砸在強子身上。虎子和強子當初就是看他打架狠不要命,後來才想著帶他一塊玩。

他們想的是,有這樣不要命、拳頭又硬的兄弟,他們就算和人對上,也不會多吃虧。

他們怎麽也不會料到,這樣的拳頭有一天會落在自己身上,他們被砸得直不起身。

強子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,直喘粗氣。

虎子亦是鼻青臉腫的,靠在強子身上喘氣。

只有許小弟能站得起來,他爬起來,指著小矮個兒道:“你去,找我姐,讓她給算賬,叫這些人滾蛋。”

還有兩個自始至終站著,他們像局外人一樣,觀看著這場鬧劇。

這兩個人也是許小弟昔日的兄弟。

他們走到許小弟面前,想拍拍他的肩膀,卻被許小弟一把拂開。

他們倆嘆氣:“小弟,何至於此。不過事到如此,我們兄弟是做不成了。”

他們嘆口氣,很可惜的樣子,並沒有扶強子起來,而是站著等小矮個兒回來。

這副場景,許小弟看著,只覺得心裏堵得慌。

這就是他一心關照的兄弟們啊。

到了這時候,他們都在怪他,怨他,難道他們沒錯嗎?

他已經一句話不想多說了。

-

小矮個兒過去的時候,許夢雪就在店裏。

他著急忙慌地,說許小弟要算賬,許夢雪自然知道原因,已經準備好了,讓陳桂英把算好的賬給他。

小矮個兒拿到手,著急就打算回去。

許夢雪了解他家裏一點情況,從身後叫住了他:“從這兒走了,你往後有什麽打算嗎?”

小矮個兒手裏捏著信封,僵在原地,不敢回頭,怕對上許夢雪那雙失望的眼睛,喃喃道:“還、還沒、打算。”

他開不了口留下來。

許夢雪在他身後看著他,眼睛掃到一處,頓住了,不由問道:“那邊怎麽樣了?”

小矮個兒不知道華哥是不是打算告訴老板打架的事,他覺得這個事不該是他說,就說“都、都挺好的”。

也許人真不能做虧心事,一做虧心事就發虛。

許夢雪到底是看出他的破綻和不自然,而且他的腿邊好像有什麽汙漬,神色嚴肅,逼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。

小矮個兒不自然別過臉:“打、打架了。”

陳桂英登時急了,怒罵:“他都這麽大人了,怎麽還是不省心?說打架就打架,真是要氣死我!”

小矮個兒閉口,不吱聲。

他不敢附和,說到底,還是強哥他們不地道,要真有人敢這樣說他妹,他上去拼命都有可能。

許夢雪沒讓小矮個兒走人,叫他去找易霆帶過去,她跟著再過去。

-

架是不打了。

許小弟在一邊,其他四個人在另一邊,兩邊隔著一條道兒,涇渭分明。

許小弟不太願意傷春悲秋了,用他自己的話說,他問心無愧。說實在的,他把人帶成這樣,也有他的縱容在裏面。

他之前略有耳聞強子在外面說是他兄弟,怎麽怎麽樣,他以為也就那樣了,反正他們就是兄弟,說就說了,沒啥大不了的。

人心會變,他想得還是太簡單了。

虎子尤自不死心。

其實他也知道,照他們這樣的,再出去想找正兒八經的工作來幹,挺不容易的。

一來,工作緊張,家家戶戶都需要。

二來,別人嫌棄他們是混混,沒文化,也不愛要。

“華子,這件事你再想想,其實不一定非得走到這一步對不對?咱們兄弟幾個這些年都過來了,沒道理能共苦不能同甘對不對?”

許小弟抹了把臉。

臉一抹就疼,剛才給強子和虎子打中幾拳,即使不照鏡子,他也猜到,肯定又青又腫。

估摸處理這個事,得去外地躲幾天,等傷好了再回家,再想他姐承認錯誤。

許小弟如是想著,並沒答虎子的話,眼睛不住看向門口,暗忖小矮個兒怎麽還不回來,辦個事都辦不利落。

強子真沒想到許小弟絲毫不講情面,渾身劇痛。

尤其後背,被許小弟拿椅子砸那一下子,椅子都碎了,他人差點撅過去。

腿和腰也疼。臉上胸口都疼。就沒有不疼的地方。

強子冷嘲道:“虎子,你還說什麽廢話,你把人家當兄弟,人家可不一定把你當兄弟。這不就想著法兒的把你趕走嗎?咱們做人堂堂正正,讓咱們走,咱們就走!”

許小弟不可置信地望著他,完全沒想到這是強子說出來的話。

敢情這還是他的錯了?是他容不下他們?

許小弟匪夷所思,不由問向其他三個人:“你們三個也這樣想?”

虎子和其他兩個人垂下頭,一言不發。

正是這一言不發,讓許小弟這顆心如墜冰窖。

他真心覺得離譜了,他一心想著的好兄弟,拉拔了半天結果給自己拉拔出一堆仇人,這多少有些離譜了吧?

他臉色變幻莫測,虎子都看在眼裏,勸說道:“華子,其實真不怪我們這樣想,其實你想想,我們說起來算是你的兄弟,那說句大實話,咱們就是榮辱與共,不是簡單的領導和下屬的區別。”

他頓了一下,去觀察許小弟的神色,而後道:“兄弟幾個算起來沒什麽對不起的地方,強子是嘴欠了點兒沒錯。”

強子擡眼瞪虎子,被虎子瞪回去。

虎子:“他嘴欠,咱們也不是一兩天認識了,你會不知道?可你不能因為他嘴欠借題發揮吧。他只是說說,別的什麽也沒做,他也沒那個膽子。你看咱們這些年了,偷雞摸狗的小事做了不少,大事咱們哪做一件了,說白了兄弟幾個膽子都小。”

許小弟不置可否。

虎子:“你不知道,哥幾個心裏也難受。在別的廠子裏,那要是和上頭有點關系的,那都是恨不得尾巴翹到天上去,耀武揚威的。咱們哥幾個兒,算起來沒幹別的,也就打了個牌,不該上班的時候打的。只不過,我們也是剛回來玩一會兒,玩一會兒就不行嗎?”

強子和其他兩個人附和:“就是。”

虎子:“要換別人有咱們這關系,早就恨不得騎你頭上了,咱們兄弟幾個哪個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,含糊了沒有?”

到這份上,許小弟已然不想多說一句了。

許夢雪在外聽著,本想進去幫許小弟說兩句,到底頓住腳步。

這於許小弟而言,也是一種考驗。

對他而言,這不僅僅是四個員工的問題,其實是兄弟情選擇的問題。

人站在天平的兩端,總有一邊輕一邊重,而此刻真是到了取舍的時刻。

這是許小弟自己該有的成長。

而她在這次事件裏要做的,是另外一層的反思。

比如她的撒手不管是不是好事。

比如她的規劃,兩條腿走路變成這樣,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裏。

很久,聽到了許小弟沙啞的聲音:“虎子、強子,還有你們倆,話不是這樣說的,活也不是這樣做的。

“我自問沒有虧待你們,一樣的規章制度,我本就沒有做到一碗水端平,是我的問題,但也是我對你們的縱容,才讓你們以為這裏和其他地方一樣。

“是,沒錯,你們靠我進來這裏。但是你們知道嗎?你們只是靠我搭了個線,真正能走進來,還是靠你們當初努力,而不是我一個人的面子。我面子才有幾個?你們是靠你們自己。

“今天你們走出去,離開這裏,也是因為自己不遵守規章制度,犯了明文規定的要求,所以才會讓你們離開。至於其他什麽耀武揚威不揚威的,我只能說,你們抱著這樣的想法來錯地方了。”

許小弟擡起眼,看向他們四個人,眼睛流露出哀痛和惋惜。

日光穿窗而過,屋內輕塵飛舞。

每個人的臉都那樣明亮。

卻不再是最初的模樣。

許小弟:“從此以後,我們橋歸橋,路歸路,不再是兄弟了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中午寫完了,去打工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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